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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学与艺术的场域交融——在校园艺术长廊成果分享暨“艺术家画燕园”闭幕式上的发言

时间:2015-05-30 阅读次数:

 

 

 这是北大校园艺术长廊成果分享的一次聚会,也是“艺术家画燕园”展览的闭幕时刻。值此机会,我想说几句心里想说的话。

校领导和教务部门把教学楼交给艺术学院去布置艺术长廊,这体现了北大的气魄,也使我们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接续北大传统的愿望。蔡元培校长以来的北大,就是要让教学场同艺术场相互交融,交相辉映,共同服务于师生的大学“从游”事业、推进大学生美育的养成。在北大教学楼里,师生既可以高扬理智与科学的精神,谈学论道,“教学相长”;同时也可以驰骋自己的想象力和情感,体验人生意义的瞬间生成。冯友兰先生说过:“哲学讲理,使人知。艺术不讲理,而使人觉。……艺术能……以可觉者表示不可觉者,使人于此可觉者之时,亦仿佛见其不可觉者。”(冯友兰:《新理学》,《三松堂全集》第4卷,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,第150页)。这是因为,哲学“是对于事物之心观”,艺术“是对于事物之心赏或心玩”。(同上,第151页)一个是心灵的观照,另一个是心灵的赏玩。心观是纯理智的活动,心赏则带有想象力和情感。教学可以说更多地是哲学那样的“心观”即纯理智活动,而艺术则是“心赏”或“赏玩”,是想象力和情感的活动。咱们师生从艺术长廊的氛围中步入教室,恰如从艺术之旅进入哲学及其它科学或学科之旅,如同《二十四诗品》所说的,要么“俯拾即是,不取诸邻。俱道适往,着手成春”,要么“天风浪浪,海山苍苍。真力弥满,万象在旁”。这无疑有利于让艺术想象力与理智想象力在此交融,让理性在艺术中变得更具亲和力。艺术场的出现,可以让教学场变得更加切近真理探究的本相,更利于师生携手共同产生真理探究者的成功感和自豪感。

值此机会,应当感谢前来帮助我们建设艺术长廊的所有艺术家,特别是参加这次“画燕园”活动的青年画家们。他们的画作,各有自己的体会,各有自己的风格,尽力发掘燕园的多种妙不可言处。例如,同样是面对博雅塔,不同的画家画出来的却不一样。有的画它的盛开的春天的一角,有的则呈现其冬雪凝缩的安详;有的展示它的容纳万有的宏大气象,有的则想象它与其它建筑物重叠一处的紧凑景观。

最引人瞩目的是4X6米的巨幅画作《天下未名》,我感觉它的构图独特而又巧妙,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。它让整个上半部分全是空旷、开阔的天空,而下半部分才是燕园以及它所身处于其中的周围环境。这样的上虚下实、虚实交融的奇特构图,或许正是要传达画家眼中的北京大学“思想自由、兼容并包”而又心存天下、容纳万有的宏阔气象。这一构图创意特别契合于它的标题“未名天下”所蕴含的题旨,这就是天下有北大、北大有天下。位于画面下方燕园中突出位置的未名湖,则以巨大的“心”形图案格外吸引人,似乎在向我们无言地讲述未名湖心向学生、心向自由、心向天下的清澈澄明的爱心,讲述燕园人甘心寂寞而探究真理的宁静与高远境界。

还有一幅尺度并不起眼的油画,取名《一塔湖图》,其立意的巧妙也引起了我的注意。只见一汪色彩蔚蓝的湖水,湖面点缀着三丛睡莲,而在位于上方的一丛睡莲下,可依稀看到倒映其中的博雅塔。让举世闻名的博雅塔仅仅以水中倒影的方式呈现,这一构思确实奇妙。在正中偏右的那丛睡莲下面,则可见到一大一小两条金灿灿的鱼儿从游其中。其实,假如再仔细凝视,会发现,那片蓝盈盈的交织着天光、塔影和鱼形的湖水里,仿佛有千千万万条鱼儿在自由地相偕遨游着。此情此景,不正是我们北大人心仪的未名湖是个海洋、师生在其中自由地从游的景象么?我很欣赏画家给了我这样一种富有兴味的别致的“一塔湖图”景观。

当然,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无法述说自己的全部感受。可以说,这次参展的所有画作都给我们形塑了姿态各异的珍贵的燕园记忆。这使我想到美术史家贡布里希的名言:“艺术家的倾向是看到他要画的东西,而不是画他所看到的东西。”([]贡布里希:《艺术与错觉》,林夕、李本正、范景中译,浙江摄影出版社1987年版,第101)也就是说,画家与其说是画其所见,不如说是见其所欲画。画家们画出了他们各自内心想象的北大,正像我们每位北大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北大形象一样。重要的不是画你所见的,而是发现你所想象的。这样,我们应当尊重和珍视每位艺术家给我们形塑的神态各异的燕园形象,它们可以满足我们对燕园的多维度、多侧面的体验需要。

其实,正是在这一点上,艺术与教学是息息相通的:它们都为的是让大学生成为自己想象的大写的人,或者是为的是他们的高素养文化心灵的涵养,无论是通过教学还是通过艺术渠道,当然最好是它们两者之间的水**融。

特别重要的一点是,我要衷心感谢所有北大师生的自觉参与,正是由于他们的投入,教学场与艺术场的交融才最终成为现实。我也希望并祝福,这样的理智与艺术的场域交融记忆,能成为即将走向未来的年轻学子们的心灵伴侣。

最后,我希望并祝愿北大艺术长廊越办越有活力,为满足北大学子的高素养文化心灵的养成需要尽一份力。

2015529日晚于北大二教211